云染

『李杜』郊游

  “子美。”李白拎着从贺监那讨来的美酒路过，笑嘻嘻的趴在窗沿上唤他，“劳累过度伤身啊，可否与我去现世走走？”

  “太白？白天喝酒伤身。”杜甫示意他把手中的酒坛子放下。今日工作已完成，现在只是在复查兰台的账本，也无其他事。现在正是阳春三月，出去散心的好天气。于是开口:“稍等一下，我马上收拾好。”

  李太白顺势在门口台阶上坐下。既然子美说了不让，那便还是晚上再喝罢，摇摇头还是放下坛子。等爱人准备好出门后，用了些魂力便来到了现世的江南。春光大好，连着心情都愉悦起来。又看了看身边的杜子美，笑道：“子美，这是到苏州了。”

  “那太白便是我此次出门的导游了。我们第一站该去哪？”没想到李白竟会带他来诗情画意的江南地区，杜甫猜那人或许是早有准备，于是十分配合的问道。

  “来江南——哈哈，便带子美去坐乌篷船罢！”李白不一会就叫到了船，连忙招呼杜甫。进了船中，发现前舱和中舱之间设着的书画小屏门上写着些诗。“正是江南好风景……子美。是你的诗。”

  “落花时节又逢君……”杜甫很自然地接了下句。“诗家见到老朋友心情复杂，却定有喜悦。太白，我见到你了。”暗暗的一语双关，浅浅一笑。示意爱人自己没事。

  李白坐在船头轻轻叩着船舷，支着头看坐在舱内的爱人。杜子美坐的笔挺，身穿水墨色衣，又生得风流韵致，自然是位美人。 见着桥边几支白杏花，便伸手折下。到舱内递给他，就当留下了江南春。

  “这是何意？太白莫不是贪这番美景学兰台折花吧？”杏花素雅白净，杜甫倒也喜欢。他拿在手上反复地看了好几回，脑海里过了几番诗句。看了看对面的人，美景对美人，不做些什么倒是浪费这春光了。“太白，你我可来一局飞花令？”

  “如此甚好。那我便起个头。‘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李白看着对方那双澄澈的明眸，念出声来。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杜甫这话倒应景——此时小船正经过一颗桃花树前。花瓣漫天飞扬，漂亮的不像话。

  太白又是笑着接了一句，“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杜子美可不就是自己一直等待的意中人么，联诗的认真样子也格外迷人。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这句词顺嘴而出。不过李杜二人与诗中人的心境可不一样，李太白为杜子美折杏花，满美酒，他们仍是像少年时那样自在洒脱。

  李白略沉思，吟出一句“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如今的春桂花大抵也会在夜色的春山里飘落，恰恰在江南，可以赏到如此美景，身边又有子美作陪，好不惬意。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有花字的诗句中，这句是出名的，且还是爱人写的。好在李白改口自己才有机会把这句说出来。“太白写的好，真是融情于景。”杜甫小小的揶揄了一下他。

  随即李白挑了挑眉：“子美也不赖。‘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当年诗家笔下的锦官城大街小巷也一定是一片万紫千红的景象。比起现在的姑苏也不差半分。

  “桐花半落时，复道正相思。”一开口杜甫就生了悔意——听起来未免暧昧了些。他脸上染了红晕，低下头拨动着手中的杏花，希望李太白不要借此调侃自己。

  “哦？子美。”凑近看见人儿的脸白里透红，便察觉了什么端倪，大概是害羞了。也不点破，只是语气里又带了几分笑意：“这句可不对了。要罚酒。”斟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

  杜子美把杯子靠到嘴边却不着急一饮而尽——再怎么说也是贺监给的美酒，不能囫囵吞枣。待喝完酒后那点羞涩也平复了，于是准备下一轮。

  “雨后却斜阳，杏花零落香。”李白笑着又对出一句，看向对坐的美人和手中杏花。杜子美与这春色，倒是相衬极。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梦得的这句诗虽没有直接描写牡丹的姿色但一个动字却也能把牡丹的美写的淋漓尽致。杜甫听说现世的牡丹与诗家时的牡丹还有所不同，下次倒可以和太白一起来看。

  “江碧鸟逾白， 山青花欲燃。”碧波荡漾，白翎水鸟掠翅而过，山色青翠欲滴，一派怡人的风光。太白暗暗感叹子美写的从来都是好诗 ，春色如此动人。

  对到这里，船夫已经慢慢摇船到岸边。竟不知不觉已经走完这么多水道。太白谢过船夫，便下到岸边的阶上，向舱内的子美伸出手：“来，子美。”

  杜甫把手伸过去借着力上岸了。一边走一边想着刚才的飞花令夸赞道:“太白当真满腹经纶，杜二竟略逊一筹。”

  “过奖，子美并不差。”李白的桃花眼笑着眯了眯，想到爱人如此可爱悄悄捏了捏他的手。大街小巷一片热闹景象，人流络绎不绝。还是小心护着子美不被人撞到，带他慢慢在街上看过去。也在小摊上低声交谈几句，不知道又是买了什么。江南地区特有的吴侬软语很是好听，软软糯糯的，别有另一番风味。

  不一会两人就走到了荷塘边，与荷塘主人交流一番后征得同意，可以去荷塘里采摘春藕。李白挽起衣袖和裤腿下了水，确认没问题之后招呼爱人下来。

  杜甫虽不是洁癖却也爱干净。起初是不太愿意下塘的。算了难得出来游玩一次，挽起袖子裤腿，也下塘。这烂泥踩着很软很舒服。杜甫很快就到了李白身边。

  两人开始摘藕。李白看着爱人认真的侧脸，却又忍不住晃了神。他似乎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回眸看过来。这看看不打紧，子美另一边侧脸上竟是沾上了一点泥巴。“噗。”还是极力忍住笑意，“子美，脸上粘泥巴了。”洗净双手，轻轻用指腹抹去爱人白净脸上的泥点，却看见小家伙微微脸红，局促的低下头去，真是可爱的打紧。

  杜甫做事向来认真仔细，不久就琢磨明白了挖藕一事。他动作麻利，看起来像个老手。看来今年会有好收成，子美打心底为百姓们感到高兴。

  杜甫被李白提醒脸上有泥点后才感到窘迫。那人指尖冰凉，在自己脸上摩挲后脸竟变烫了。杜甫想着李白给自己擦脸的模样，窘迫中又带了几分害羞。

  午后的天气渐渐阴暗，后来直接下起雨来。 

  李白想着不能让爱人着凉了，便折了一支荷叶充当伞，带着子美洗净手脚上的泥，坐到木栈桥上。荷塘主的小女儿是个白白净净的姑娘，一口轻轻巧巧的吴语，递来几节藕。李白笑着谢过小姑娘，便取了一节唤杜甫吃。又变戏法似的从袖口里掏出爱人最喜欢的水晶桂花糕放进他手中，想必是刚刚在小摊上买的。

  “怎不多折一支荷叶？”荷叶本身不算大，勉强能为他俩挡雨。伞小加上李太白总把伞往自己这边靠，他的衣服都湿润了。“太白，我来打伞？”杜甫伸手抓着叶柄的下端，身体又贴近了些李白。

  “好，有劳子美了。”李白没有多说什么，把荷叶交给了对方。他熟练的掰开藕节，递到爱人嘴边：“江南新鲜的藕节，可别错过啊。”

  杜甫倒像学李白似的，小心机地把伞往对方那边偏。和爱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除了藕自带的清香味，还能闻到独属李太白身上的酒香。子美张开了嘴，用舌头把藕卷入嘴中。

  “……便也让我尝一口？”李白揽住爱人纤细的腰肢，低头便与他唇齿交缠。白藕的清香与甘甜在嘴里蔓延开来，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江南雨季，荷叶伞下，也可寻得一方温存。

  回斋后斋主像以前一样把摘来的莲藕送给大家，一时斋中迎来了莲藕季。子瞻也出了一系列莲藕美食。李白却很怪，他不爱吃烹饪过后的莲藕，喜欢吃生的。兰台好奇地问他是为什么，他只是笑着说:“因为很甜。”

ps.

和亲友一起写的脑洞，首次尝试飞花令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可能不是那么严谨准确啦。

说不定根本传的不对大家轻点骂